江边的奥利奥

面包与爱情｜C1

朴灿烈｜前任重逢｜现实向

律师x自由撰稿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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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荨慢慢滑动调节器，减缓只剩三分之一量的药液的流速，然后一脸不悦的挨着林也坐下，故作生气地开口，“这次又是因为什么？过期面包？”

“我错了。”诚恳的语气，委屈的表情，再配上苍白的面容，林也成功让沈荨消了气。

“我都给你讲过多少遍了，不能因为工作忙就不吃饭。吃东西前要先看看日期，过期的东西不能吃。”沈荨虽然嘴上不停抱怨，却还是口是心非地舀起白粥，细心吹冷，送到了林也嘴边，“事不过三啊，不准再有下次了。”

“我保证，肯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。”林也撒娇似地往沈荨肩膀蹭了蹭，“我们小荨真好。”

“少贫，快吃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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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尾曲不合时宜地响起，硬生生结束了前一秒还稍显甜蜜的氛围。苏懿哀怨地看着电视上悲剧走向的明日预告，“明天怎么又要开虐？”

“电视剧本来就是讲究一波三折，跌宕起伏。”

“要不你直接把大结局告诉我吧。”

“我签了保密合同。”季瑄端着水杯重新坐回到书桌前，继续手头的工作，“苏小姐，你该回家陪老公孩子了，你家吴世勋都发微信到我这儿来催了。”

苏懿和吴世勋，班长和学习委员的组合，从高中时就背着老师家长偷偷恋爱。如偶像剧般，分分合合无数次，兜兜转转还是彼此。

比起季瑄无疾而终的初恋，苏懿和吴世勋这段佳话更容易让人体会到爱情的美好。

“走走走，马上就走。”苏懿不放心地叮嘱，“你就安心住在这里，不用忙着搬走，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。”

“放心，我会心安理得地赖在这房子里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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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下回车键，确认邮件发送成功，习惯性地想要关掉台灯却落空后，季瑄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穿着睡衣坐在医院，挂着输液瓶，几个小时前还难受得要死的病人。

“咕咕。”靠着水和咖啡撑过一整天的肚子，终究还是在安静的深夜选择罢工。

季瑄无奈地叹了口气，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肚子，试图压低这尴尬的声响。同时抬头朝吊瓶的方向看去，想要推算出她能够吃上的是宵夜还是早餐。

“叮当。”玻璃瓶碰撞的声音在极静氛围的影响力似乎要比肚子叫来得凶猛，周围浅眠的人低声嘟囔以示抱怨，旁边一直低着头专注于文件的男人也忍不住投来视线。

一时间，四目相对，空气凝结。

季瑄的心开始狂跳，此刻的她就像是站在风暴中心的那块礁石，被前仆后继的海浪无情地拍打。电脑的边角将她的手心硌得生疼，只有这样，她才能保持镇定。

费城这座城市繁华得耀眼，拥挤得迷茫，却也渺小得可怜。

季瑄很清楚，选择回来必然会与过往重遇。所以，她提前进行了无数次的场景设定，无数次的画面预想。一切的心理铺垫，还是淡化不了真正面对时，内心百转千回的滋味。

冗长的沉默，季瑄选择先开口，不带任何情绪，只是好友之间多年不见的问候，“好久不见。”

朴灿烈眼里闪过惊讶，只一瞬，便被作为律师的职业冷静所替代，“什么时候回来的？”

“前天。”

话题戛然而止，谁都没再开口。不知是时间不对，还是地点不适合，无话可说的局面从回忆里窜出，再次横亘在了两人之间。

“你生病…/你感冒…”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被扎针的左手，大眼瞪小眼，然后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。

“水土不服。”季瑄耸了耸肩，对自己的病因感到好笑。抬手撩了撩糊脸的乱发，等待着朴灿烈的答案。

“急性肠胃炎。”朴灿烈放松地靠在椅背上，偏头苦笑，“老毛病了。”

季瑄皱了皱眉，有些不确定，“过期面包？”

“嗯。最近怎么样？”

“还是老样子，自由且贫穷。”季瑄自嘲地笑了笑，“说说你吧，费城炙手可热的大律师。”

“忙碌且富有。”

“所以你是在用难过的语气向我这个穷人炫富？”

朴灿烈幼稚地还嘴，“热播剧的编剧好意思哭穷？”

“热播剧怎么了，我还不是没办法在费城买房。”季瑄抓住了朴灿烈话里的关键词，打趣道，“我印象中，朴大律师可不是会看这种电视剧的人。”

“公司同事在追，觉得有点熟悉。”朴灿烈大方地笑了笑，“结果发现编剧是你，就看下去了。”

“我印象中，季大作家也不是会写这种剧本的人。”

不经思考的玩笑话不偏不倚地戳中对方心事，两人默契地转过头不再说话。

他们都忘了，重逢，意味着重新认识。

万能的时间足以推倒印象的城墙，坍塌的墙体倒映出的，是他们如今糟糕的模样。